繡花鞋:比鬼嚇人的是人心

受過新式教育、厭倦十里洋場的何楚君,選擇到水鄉小鎮沅鄉當老師,成了當地孩子們口中的何老師。何楚君原先以為自己來到夢想中的香格里拉,卻親眼見證沅鄉的殘酷。



蘇二,擅長刺繡的沈家二媳婦,為了貼補家用努力接刺繡案子,並守護一雙子女苦苦等待從軍的丈夫沈宣青回來。中元節這天,蘇二拜託家丁丁大山送她到陳家交貨,卻沒料到丁大山意圖性侵,恐慌下蘇二拿針猛刺丁大山後趕緊脫逃。孰料事後丁大山被人發現頭部遭到重擊死亡,現場還有六吋半大的鞋印。由於丁大山身上有許多針孔,現場還遺留許多蘇二的物品,加上貞夫人曾看到蘇二與丁大山在市場上為了錢拉扯,在沒有明確調查下,貞夫人與一干鄉紳一口咬定蘇二通姦,毫不理會蘇二辯解自己被丁大山性侵未遂,直接下令浸豬籠。

第一個傷害蘇二的,就是禮教。在禮教底下,已婚女子和其他男人如果有什麼牽扯,多半會先入為主認定是已婚女子勾引對方,導致女子往往沒有辯解機會,又成了另一個犧牲品。第二個傷害蘇二的,是戰爭。戰爭無情奪走她的丈夫,在家鄉無依無靠的蘇二,變成男人覬覦的對象,裡面除了丁大山外,還有許多男性的眼神透露出對蘇二的覬覦;如果沒有戰爭,有沈宣青在身邊的蘇二,還會那麼輕易被一干鄉紳與貞夫人、丁大山攻擊嗎?恐怕沒這麼容易。


精明能幹的許月芝,是蘇二的大嫂,掌管沈家酒莊。比起個性柔順傳統的蘇二,許月芝像是現代女性,從丈夫沈宣白從軍開始,她獨自一人扛下酒莊管理之責;嫵媚又放蕩不羈的她,在孤身一人的情況下,也是沅鄉男性覬覦的對象。初登場時丁大山毫不避諱藉著搬酒甕偷摸許月芝的手,還直勾勾盯著許月芝雪白的胸部和汗水滿布的額頭;程南挑釁沈宣白時,眼神更是透露出對許月芝的渴望。

比起當代女子,許月芝特別的是她比較強烈的性慾望。獨守空閨三年的許月芝,正值黃金歲月,性慾望強烈並不會太奇怪,只是以禮教壓迫的氛圍來說,許月芝毫不壓抑避諱是個特例。許月芝要的是性自主,她愛沈宣白,也有生理需求要滿足,所以沈宣白不在的三年,程南成了她的姘頭,當沈宣白回來時,許月芝就拋下程南,又因為沈宣白無法滿足她,她再度找上程南。許月芝不是不愛沈宣白,否則在靈堂中她不會試圖以理智抵抗程南的誘惑,然而慾望驅使,她最終又服膺於自身的慾望中。


一心守住貞節牌坊的貞夫人,她最在乎的東西就是女人有沒有恪守婦道。從分送相思豆就可看出她早就懷疑許月芝紅杏出牆,而蘇二和丁大山的金錢拉扯更讓她把苗頭對準蘇二,一逮到機會就除之而後快。禮教是人創造的,貞夫人就是推動禮教運作的推手,沒有受過教育的她,滿腦子都是迷信與傳統思想,堅信老者流傳下來的祖宗規矩都是智慧結晶與律法,最終害死了許多人,也害死自己。


一如何楚君所說「根本沒有鬼」,沅鄉沒有鬼,有的只有像鬼一樣的人,和比鬼嚇人的人心。人因為迷信,在沒查清楚真相時以為所有兇殺案都是鬼做的,卻沒想到實際上多半是人殺人後讓「鬼」背了黑鍋;禮教是人創造的,如何運作、執行都反映人的想法,可謂人人掌握他人的生死大權;而戰爭是由人發起的,戰爭不只奪走人的性命、摧毀一個又一個家庭,還在活著的人身上和心中留下難以抹滅的傷害。真正摧殘人類的不是鬼,而是人心與思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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